□王金友
1970年11月,為了消滅中國內(nèi)地最后一塊“青藏高原無圖區(qū)”,中央軍委命令,以總參第六測繪大隊(后為蘭州軍區(qū)第一測繪大隊)為主的8支測繪部隊迅速集結(jié)于此,開展為期5年的中國西部1∶10萬測圖大會戰(zhàn)。國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,多名戰(zhàn)友受傷致殘或犧牲。最終,保質(zhì)保量完成了任務(wù)。作為親歷者,我至今刻骨銘心。
騰格里沙漠:沙塵暴突襲
1969年底,我參軍了。從銅川半截溝村來到甘肅臨夏,被分到總參第六測繪大隊第十中隊,成了地形測繪兵。
1971年3月,我們以臨戰(zhàn)狀態(tài)進軍騰格里沙漠。6月15日早,我們到一個沙蒿坑作業(yè)。返回的路上,天突然暗了。一看東邊,只見黃沙滾滾遮天蔽日向我們而來。
向?qū)О蛨D說:快找地方躲起來,不要分開。他領(lǐng)著我們跑了好一會,在兩座大的沙山凹處讓我們下了駱駝。他把四峰駱駝頭對尾的圍成一圈,讓我們手拉手站在中間。這時,不能用嘴呼吸,否則沙子會灌滿嘴;不能坐下,站著腿要不斷往上提,不然會被沙子埋住。我們用紙塞住耳孔 ,戴上了防沙眼鏡,用帽子捂住臉部。
很快,風(fēng)帶著沙子撲來,天由黃色變成黑色。我眼前一片漆黑。風(fēng)越刮越大,呼嘯的風(fēng)帶著沙子和豆粒大的碎石,劈頭蓋臉打在我們的身上、臉上,疼都變成了麻木。我感覺好像在一個大坑里,上邊有好多人用鐵锨鏟土活埋我們。風(fēng)越刮越大,我們閉著眼睛,閉著嘴,不斷地掏鼻孔填滿的沙子……我們都穿著單衣,又冷、又渴、又餓,迷迷糊糊,似睡非睡,任憑風(fēng)沙吹打。
第二天早上風(fēng)停后,我們都成了沙塑的人了。耳朵里,嘴里全是沙子,臉上也糊了厚厚的一層。雖然戴了防沙眼鏡,眼角仍然滿是細沙,兩只眼睛都紅紅的。鼻孔里填滿了沙子,堵得氣出不來。頭上、脖子里,身上全是沙子。更可怕的是,我們來時的沙丘沙山全部變了樣,巴圖說我們迷失方向了,在大風(fēng)來前我們走到了反方向。后來,我們歷經(jīng)千辛萬苦才回到駐地。
野馬灘:大雪山里“打游擊”
1972年初,開始到青藏高原無圖區(qū)作業(yè)。在祁連山腹地的野馬灘測區(qū),我們開始了野外“打游擊”的生活。
“打游擊”非常艱苦,全靠兩條腿步行。每個人的負重都在二三十公斤,穿著棉衣和皮大衣爬雪山。積雪大多數(shù)都在膝蓋以上,一不留神踩空了掉進雪窩里,雪一下就埋到胸口以上,需要兩三個人才能拉出來,弄不好還會跌下深淵。
外出作業(yè),好多地方騎不成牲口,有的測點當(dāng)天回不來,需要過夜。在這地凍如鐵,風(fēng)大如斗的大雪山中,三四個人立不起來帳篷中間的鐵柱子。立起了鐵柱,用八磅大錘砸不進固定繩子的角鐵。有時角鐵砸彎了,就找來大石頭把繩子綁在上面。晚上大風(fēng)呼嘯撕裂篷布,多次刮倒帳篷把人全卷在里邊。
回到帳篷,又冷、又餓、又累。帳篷里,地上是冰凍層,就睡在上邊。鉆到潮濕陰冷的睡袋里,睡袋上先蓋棉衣,再蓋被子,被子上再蓋皮大衣,頭上還戴著皮帽子,怕把鼻子凍壞,臉上還蓋著護臉。但時間一長,身下的凍層化了,人就睡在了泥糊上。晚上還得趴在用罐頭箱和資料箱壘成的桌子上進行計算,有時候睡著了,醒來全身都僵了不會動。
一天晚上,睡到半夜,小狗哼叫抓我,我聽到外邊河水響聲很大,急忙打開帳篷門一看,暴漲的河水已經(jīng)離帳篷二三米遠。我趕快叫醒大家,搬家到離河更遠更高的地方。第二天早上來看,夜里住的地方已成河的中間。那條小河已成了水流湍急的大河。
祁連山腹地:遭遇晴天霹靂
1972年7月,我們轉(zhuǎn)戰(zhàn)來到祁連山腹地哈拉湖,這里是無人區(qū)。
7月24日,我們騎馬去哈拉湖采水樣,并確認湖岸線,插一個點的測旗。走到半路,冰雹襲擊了我們。過了一會,又天氣晴朗,無一絲云彩。我們打馬快跑,快到湖邊了,突然馬停住不跑了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?只覺得頭皮一麻,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從天到地,緊接著一聲炸雷震得我們耳朵嗡嗡直響,像失去知覺一樣,等反應(yīng)過來趕緊下馬蹲在地上。等了近半小時,天還是那么晴朗,太陽還是那么明亮,周圍仍然沒有云彩。我們才牽著馬慢慢走到湖邊。
我們誰也不說話,想著剛才發(fā)生的事,只覺得后怕。是不是馬有感應(yīng)才停下,我們不知道;但是如果不是馬停下,我們就有可能被雷電擊中。這就是晴天霹靂呀。
9月13日,我們在門源青石嘴河道里調(diào)繪。晴朗的天空突然變了,雷電交加。我們趕快下馬,分散開,蹲在那里。
一道道刺眼的白光,從半空降臨到河兩邊山頂石峰上。緊接著,炸雷一個接一個,震得整個山谷直響。瞬間,整個河道里都被烏云填滿。黑云就在我們頭上盤旋,幾乎要把我們吞沒。大風(fēng)大雨冰雹,向我們襲擊,現(xiàn)場非?植馈
我們不敢站起身,又怕發(fā)洪水,只能蹲著慢慢向河岸上移動。大約過了1個小時,烏云才褪去,雷電停止。我們抓緊時間完成了任務(wù)。
后來才知道,我們另一組人在山上更危險。雷電來時,他們鉆進了一個石縫里,雷電就在他們的頭頂和眼前轟擊。我們都命大,又躲過了一劫。
哈拉湖:戰(zhàn)友兄弟情深深
1972年7月26日,付班長趙仁祥和王圣澤去作一組控制點。下午他倆騎的馬馱著干糧、水壺和槍回來了,他們卻沒有回來。我們找到天黑都沒有找到。就在帳篷外的小山包上點了堆牛糞火,不停打手電,誰也沒心思吃飯,睡覺。第二天天快亮?xí)r,小狗叫著向不遠處跑去,是付班長背著王圣澤回來了,兩人已凍、餓,累得不成人形。
原來,兩個人早上出發(fā)只騎了一匹馬,到了地方就把馬栓在一塊大石頭上。誰知道天不隨愿,半天才觀測完,下山才發(fā)現(xiàn)馬跑了。他們往回走時把方向走反了,等發(fā)現(xiàn)不對時天已經(jīng)快黑了,眼前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見。他們又渴、又餓、又累,只能相互攙扶著向前走。好幾次王圣澤都要躺下不走了,是仁祥硬把他拉起來扶著走。仁祥背上儀器扛著腳架,還要攙扶王圣澤。他心里明白,在這樣寒冷的雪地里只要躺下或者坐下睡著了,那就再也起不來了。到后來王圣澤實在走不動了,仁祥便把儀器和腳架放在一個較高的地方并做了記號。他背起王圣澤慢慢向前走,王圣澤的體重比仁祥重得多,加上一天多沒吃沒喝,他也身體嚴重透支了,只好一步三喘地向前走。跌倒了,爬起來,再跌倒再爬起來,憑著頑強的意志和生存的愿望與死神作斗爭。直到看見了帳篷,聽見了狗叫聲,但想喊卻喊不出來,一泄氣幾乎失去知覺癱倒在雪地上,直到我們把他們弄進帳篷。
兩進羅布泊:異常艱險
1973年初,我們在羅布泊東北面測繪,離核試驗場很近。湖畔橫七豎八躺倒著很多胡楊樹。從樹身跨或爬過去,劃出道道血口子,碰到汗或鹽堿水,就痛得要命。
沙子被風(fēng)一吹,蓋住了水面,和沙地連成了一片,根本分不清沙地、鹽堿地和沼澤。人根本到不了湖邊,也分不清湖岸線。我們就在離湖最近的一個沙山頂上架起儀器,畫湖岸線。6月上旬,我們緊急撤回了敦煌。后來才知道,是6月27日要核試驗。
7月11日,我們由冷湖出發(fā),從南邊二返羅布泊。途中,要上卓不拉克西山測繪。山又高又陡,只能從小溝往上爬。溝里全是碎石,又硬又尖又滑,腳踩不住,手也扒不住,渾身用不上力,臉幾乎貼到了地面。向上爬一步向下滑半步。我們只能用尖石頭一邊摳腳窩,一邊往上爬,腳手并用才爬上了山。手上都是一道道血口子,膝蓋衣服也磨破了。下山更難,一步一個屁股墩,一不小心就一滑到底,碎石頭能讓你屁股開花。
羅布泊東北面,中午氣溫40多度以上,沙地表面溫度60度以上。穿著翻毛皮鞋就像站在火爐子上,臉被熱浪炙烤得像是蒙了一層牛皮。哭和笑都是一個樣。呼吸的熱氣直燙嗓子和肺。晚上又是零下幾度,凍得人受不了。
羅布泊的南邊,沙漠熱浪使人喘不過氣。水喝完了,嘴巴粘到一塊張不開,嘴唇裂開道道血口子。身上的皮脫了一層又一層,火辣辣的痛。水果罐頭也變成苦的,吃了嘴粘得張不開,舌頭也不聽使喚。身上的汗使綠軍裝幾乎變成白色。為涼快,我們在帳篷里挖一個沙坑,把全身埋在沙子里,只留一個頭在外邊。
南邊也很危險。一次,探路戰(zhàn)士騎的駱駝前腿陷進了泥坑,人從駱駝上摔下來。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拉出來。
德令哈:山里作業(yè)的艱辛
1974年4月,我們中隊的測區(qū)變成了青海海西州州府德令哈,這是柴達木盆地東北邊緣戈壁灘中的一個小城,準備進大山作業(yè)。
進山時,山路都是牛羊踩出來的羊腸小道。有的馬也精疲力盡,要前邊拉,后邊推;有的干脆爬不起來。這里是冷風(fēng)夾帶沙子,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痛,強烈的紫外線照射得人臉膛又黑又紅,臉皮脫了一層又一層。
作業(yè)時,穿皮大衣行動不便;只穿棉衣又冷得不行。背儀器的戰(zhàn)友,爬半天山或走很長的路,里邊的襯衣已被汗水濕透,上到山頂或到測點,被寒風(fēng)一吹透骨的涼,冷得直打哆嗦,半天都緩不過勁來。
這里人煙稀少,村民都養(yǎng)很兇的狗,狗也不拴。我們得帶一根竹竿防狗,不能著實打,就是嚇唬它。有的狗不害怕,硬撲人。藏獒一樣的大狗,更叫人害怕。有一次,一個狗把一個戰(zhàn)友的褲腿都撕了一個洞。
在這罕無人跡的深山里,連野獸都躲風(fēng)雪不出來活動,只有我們這些測繪兵在雪地里奔忙。山又高又陡,視野非常有限。在雪地里觀測,陽光照在雪上,反射的光線忽忽悠悠。戴著雪鏡,觀測不成;摘掉雪鏡,強光刺得人眼睛根本睜不開,經(jīng)常是眼睛通紅布滿血絲,不停地流淚。
山里作業(yè)完成后,我們出山住在一個村子里。八一建軍節(jié)這天,州武裝部來了個參謀,說昨晚有一架臺灣飛機向柏樹山空投了特務(wù),請求我們支援。我們?nèi)蓑T馬快速趕去。部隊和民兵還在搜山,我們在指揮部看到用的都是老掉牙的地圖,心情沉重,深感責(zé)任重大。
阿其克庫勒湖:多次遇險
1975年,是集中兵力圍殲以可可西里為中心的全部無圖區(qū)。3月初,我們就趕到昆侖山下的阿其克庫勒湖(又音阿次克庫勒湖)。這是昆侖山和阿爾金山兩山之間的一個咸水湖。湖完全被冰雪覆蓋著和雪地連成一片,根本看不到分不清湖岸線。到這里后,一半人都有了高原反應(yīng),身軟、氣喘不能動。
有一個控制點在一個大山的半山腰,這個山的兩邊都是有裂縫的大冰川,要上去就要經(jīng)過一個“圓頂山”,冰面上沒有浮雪,也沒有裸露的巖石,沒有一個支撐點。
我們前邊一個人用小洋鎬和工兵鏟啃出一個個腳窩和手窩,后邊人用刺刀扎出小坑,把槍當(dāng)拐棍,慢慢地往上爬。上來后再系上繩子往下放,下邊的人邊下邊挖腳窩和手窩,就這樣爬上了對面山腰的控制點;厝r,我們就溜著下去。皮大衣前邊和褲腿前邊早已凍成了冰坨子,一走咔嚓咔嚓直響,我們頂著大風(fēng)吃力地往前走。
3月18日,我們從湖的北邊去湖的西邊。車開到湖的中間,汽車突然一個顛簸,只聽見咔嚓一聲大響,汽車已經(jīng)沖出二三十米遠,緊接著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(zhuǎn)圈直向咕嘟嘟冒著水柱的冰窟窿沖去,只聽見湖面上所有冰層都在嘎吱吱響。司機班長很有經(jīng)驗,慢慢剎車,車距冰窟窿十七、八米的地方終于停住了。
22日清早,到一個山洼里察看地形時,迎面碰上一群惡狼,我抓過槍,對著狼群就掃了過去,狼群嚎叫著逃跑了。一個大雪天,一個戰(zhàn)友解大便,一只狼向他撲了過來。他提起褲子邊跑邊喊,狼在后邊追著。戰(zhàn)友聽到喊聲,都提槍出來,打死了狼。
雪山頂上:人體成了擋風(fēng)墻
3月下旬的一天,我們3人爬上了5150多米的山頂。剛到這里,大風(fēng)帶著特大的雪片,沒頭沒腦地糊了過來。一個多小時后雪才過去,大風(fēng)仍然在刮。
風(fēng)大得架不穩(wěn)腳架,手凍得連調(diào)水準的小螺絲都擰不動,風(fēng)把腳架刮得嗚嗚響,水平根本調(diào)不平。為了架穩(wěn)儀器,兩個戰(zhàn)友解開大衣的紐扣,雙手拉著大衣張開站成一排,背對著風(fēng)向擋住風(fēng),讓我架穩(wěn)腳架,調(diào)好水準進行觀測。大風(fēng)有了阻力把兩人推得直打趔趄。
我艱難的觀測著。后來,一個戰(zhàn)友艱難地記簿,另一個戰(zhàn)友一直站在那里張開大衣?lián)躏L(fēng)。觀測完后,擋風(fēng)的戰(zhàn)友幾乎不會自己邁步走路了。
在這攝氏零下三四十度的雪山頂上,我們?nèi)齻人都凍得嘴臉烏青,渾身不由自主地打顫,上下牙齒磕得直響,嘴都不會說話了。我們相互幫著,慢慢下了山;氐綆づ瘢渌粟s快幫我們拽下和褲子凍在一起的鞋襪。用酒給我們?nèi)啻晔、臉、耳朵和腳,給我們捶背、胳膊和腿。
在昆侖山區(qū)域作業(yè),每天回到帳篷,登山鞋的帆布套筒都和罩褲凍在一起,都要別人幫著往下拽。皮帽、皮大衣、罩褲的布面都凍得硬邦邦的,一折一道白茬,布幾乎都能折斷。
滴水成冰在這里不是誑語。前列腺不好的人,尿尿必須帶一根小棍,邊尿邊敲;有便秘的人解大便,屎還沒拉出來,就凍在屁股上了。
無名冰河:三次下水掏車
3月28日早,我們在過一條河時,車被陷在河里。汽車壓破了冰,冰塊堵住了水,河水在不斷地上漲。要趕快把車弄出來,要不然水箱的水就會凍成大冰坨子,撐破水箱,那就更麻煩了。
這里是零下三四十度,還刮著刺骨的寒風(fēng)。大家脫掉鞋襪挽起褲腿,給腿上噴了些酒,揉搓了一會,又喝了點酒,就下河推車了。班長發(fā)動著車,大家一起推,用方木墊,可是怎么也推不出來,車反而越陷越深,排氣筒進了水,汽車也發(fā)動不了。
上岸活動了一會,我?guī)е鴥蓚戰(zhàn)友再次下河墊方木、石塊,剩下的人在岸上搬石塊,遞方木。岸上的石頭都凍在地里,用撬棍撬、用錘敲,才能把石頭弄出來。
這期間,司機修好另一輛車,綁好了鋼絲繩。我和那兩個戰(zhàn)友脫掉皮大衣和鞋襪,把棉褲、絨褲腿挽到大腿以上,給腿上噴了酒進行了揉搓,又喝了幾口酒,第三次跳進了冰河。我們先把車后輪處的冰、沙掏出來,再墊上大石塊和方木。大家拉的拉,掏的掏,墊的墊,推的推,半個多小時后,車終于被弄出來了。
岸上的人趕緊把我們拉上來,幫著穿上皮大衣,脫去襯褲、絨褲和褲頭,擰去衣服上的水,又重新穿上濕了半截腿的棉褲。把我們的腳腿放在他們的皮大衣懷里,用酒揉搓。慢慢地,我們才恢復(fù)肌能和知覺。
這一天,真的太累了。冰河受凍,快一天沒吃東西,頭疼得厲害,差點扛不住。大家都硬撐著,沒一個人倒下。
后來有人問我,零下三四十度,竟敢跳進冰河,就不怕凍殘,凍死?我的回答是:為了完成任務(wù),也為了求生。
無人區(qū)里:測繪兵的浪漫生活
1975年6月,我們回到了中隊部,結(jié)束了會戰(zhàn)。青藏高原無圖區(qū)填補空白的任務(wù),西藏、青海、內(nèi)蒙、新疆絕大部分的測繪任務(wù)也基本完成。1976年,我們回到了內(nèi)地。
在昆侖山上,我們天天都在云層之上,吸的是云,噴的是霧,呼出的熱氣瞬間全變成白霜。在這里,我寫了《贊測旗》:昆侖山上測旗展,驚動玉帝忙升殿;急命風(fēng)婆和老龍,又命電母與雷公。測旗飄處霞光閃,人間妖魔能勝天;天上諸神皆贊嘆,巧工奪天今人間。
在無人區(qū)作業(yè),海拔高,空氣稀薄,氧氣不足,身體消耗大,長期吃不到新鮮蔬菜和肉類,有時還會斷糧。就只能用打獵子彈狩獵野物。有時翻山越谷找不到,有時打傷了翻幾個山頭讓你追不上,有時沒等你子彈上膛就沒影了。好不容易打到獵物,放一晚上,肉凍得用刀和斧頭都剁不開,只能用鋸子鋸。
在無人區(qū)作業(yè)的日日夜夜里,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紅色軍測官兵,為國補空白,踏冰臥雪算什么?餐風(fēng)露宿心中樂,寧死也不縮后邊。憑著堅定的信念、堅韌的毅力、樂觀的心態(tài),挑戰(zhàn)生命極限,奮戰(zhàn)千難萬險,作出了巨大貢獻,留下了終生難忘的懷念。
后記:
2006年起,國家又進行了一次歷時5年的西部1∶5萬地形圖空白區(qū)測圖大會戰(zhàn)。這次測圖工程,運用了許多新技術(shù),取得了多個首創(chuàng)成果,榮獲世界地理空間信息杰出工程獎。消息傳來,早已轉(zhuǎn)業(yè)的我和戰(zhàn)友們,十分高興,隔空互道祝賀!
責(zé)任編輯:胡睿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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